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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逍回到文国公府,又发了好大的脾气,公子脾气上来,见人就骂,见东西就砸。
“咣当”一声,上好的白瓷瓶摔得粉碎。
乳母田嬷嬷在旁边好言相劝,“世子莫气,快别砸了!这都是国公爷心爱的古玩,当心国公爷回府责骂。”
“老爷子一年半载才能回府!怕什么!他还能把我打死不成!”秋子逍生气起来,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顾九闻声而来,田嬷嬷恳求道:“顾公子,帮老奴劝劝世子吧!”
他看到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碎片,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妹妹!我告诉你,她疯了!”秋子逍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咆哮道:“她竟然要嫁叶镜尘!”
顾九微微一愣,片刻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她是你妹妹,长兄为父,你不管管吗?”秋子逍见顾九这样的淡定,更是生气。
“烟儿又不是小孩子,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顾九成熟的语气像是换了一个人。
秋子逍安静下来,直直地看着顾九,“顾九,你变了……”
这些日子,顾九隐藏的很好,表面上装作无忧欢喜的样子,可秋子逍却能看出来,顾九在极力压制心中的阴郁、仇恨。
此时,顾九想必也猜到顾岚烟嫁给叶镜尘,是为了报仇。他并没有阻止,就说明,在他心里,报仇早已比顾岚烟的幸福重要。
既然如此,秋子逍也打算拿出自己的筹码,和这个男人谈条件,“顾岚烟嫁给我比嫁给叶镜尘更合适,秋家的势力更容易绊倒祁湛。何不考虑考虑我?大,舅,哥。”
这声“大舅哥”叫得着实顺口,顾九无奈地看着他,“秋子逍,你想错了,我不阻止烟儿,不是因为急于报仇,而是我想让叶镜尘和她在一起。她四岁的时候便认识叶镜尘,那个男子守护了她十几年,没有人能做到叶镜尘那样尽心尽力,他爱烟儿,甚至豁出性命去爱烟儿,这就够了!”
“那我呢?为何我的付出,没有所得?为了她,我抛下锦衣玉食,跑去青州那种鬼地方陪她受苦,我也爱她啊!”秋子逍打心底里不服气,委屈地皱起眉头,“他们在一起?我怎么办?”
“你还有我。”顾九低低地说,“我陪着你。”
“大舅哥,还是你最好。”秋子逍张开双手,准备给顾九一个拥抱。
顾九白了一眼他,侧身躲了过去,他坐在矮椅上,关心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成亲?”
“早着呢!”秋子逍叹了口气,“叶镜尘要过叶老爷子那关,难啊!”
“你有什么计策?”
“没有!”秋子逍随随地回了一句,紧接着又冷哼道:“不让我娶小烟,还让我想计策,我像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
顾九淡淡一笑,“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丞相府,观景阁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素月走过,看见祁湛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心中一疼,柔声劝道:“大人身上有伤,不宜饮这烈酒。”
“无妨。”祁湛并未醉,双目幽深地望着外面的银杏林。
那样特别的目光从来只属于一个女人,她知道他在想顾岚烟。
夜风拂过,素月担心他着凉,拿起一旁的雀裘,轻轻地披在他身上。
靠近他的时候,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她的脸颊微微红起来,痴痴地凝视着他。
“哎呀!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姜宁笙倚着门,目光含笑地盯着两个人。
素月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退后几步,行礼道:“拜见淮王殿下。”
姜宁笙走进去,别有深意地看了素月一眼,坐下后,凝视着祁湛手中的酒,轻叹道:“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看看她?”
“我去过了……”他的眸如浸满哀伤的深潭,在她还昏迷的时候,他常去她的窗前,静静地守护她,望着月光洒在她身上,一如初见之时,温婉,美好。
“回京途中,明明是你救了她!你为何又要……”
“不要说了!”他打断姜宁笙的话,凝重地提醒,“不要再提起那日的事情。”
“我若不提,你就彻底被她误会了,你想让她恨你一辈子?”
祁湛紧握着碧玉酒盏,目光幽暗,“恨吧!原本就是我亏欠了她。”
姜宁笙起身望着叶家的方向,这里离叶家很近,能清楚地看到叶家门前跪着两个人,一个是顾岚烟、一个叶镜尘,听闻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看来,叶镜尘真是铁了心要娶顾岚烟。”姜宁笙余光落到祁湛身上,“你能如此淡定,还真是稀奇!”
“叶家的人容不下顾岚烟,这桩亲事成不了。”祁湛肯定的说。
“你既如此笃定,为何又要借酒消愁?”姜宁笙低下头,拿起酒壶,在祁湛眼前晃了晃。
祁湛沉默良久,声音哑哑地道:“想她了。”
自从顾家出事后,他一直都在伤害她,毁灭她。她流放一年,他为了不让安王等人起疑,对其不闻不问。
如今,明知她回京,他却只能在暗处望她一眼。
他欠她一份情,此生再也还不清。
御河街叶家,朱红的大门外,跪着两个人,一个是顾岚烟、一个叶镜尘。
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议论纷纷。
“听闻叶家庶子要娶顾岚烟。”
“顾岚烟?就是迷惑祁相的那个女人吗?”
“可不是就是她嘛!她的姑母曾是群芳阁的头牌,有名的狐媚子。”
“这顾小娘子被流放过,只怕身子早就不干净了。”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传开。
叶镜尘怕她听不得那些脏话,轻握住顾岚烟的手,柔声道:“有我在。”
顾岚烟淡淡一笑,“我没事。”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早就都习惯了。比起她在青州,这些话算是客气的了。
他看见她淡然的笑容,心中猛地一痛。
看她的神情应是真的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了,曾经的她最是怕被人说三道四。
到底经历什么,会让一个人变得这样麻木?
自从回京后,她对青州的事情只字未提,他知道,那是她心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