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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素素也是准时到家。
我们如常准时吃晚饭，然后她看她的美剧，我看我的小说。
对于白天的思考，我有些想法。
还是很想和素素交流一下子的，不过看她看剧看得很投入，一会儿手托下巴，一会儿暂停视频，皱眉研究，嘴里念念有词的，就先不打扰她了。
今日就止于此。
我先去洗漱，洗完见素素依然忘我地专注，就自己去睡了。
反正她明天也是休息，她自己心里有数。
我这一夜睡到天大亮，头脑依然昏昏沉沉。
可能是睡太多了。
也可能……是昨晚的梦中，情形过于激烈。
一晚的厮杀。
心里竟有些留恋。
奈何天要亮，膀胱又催人。
等去完洗手间回来，梦境已经忘了大半，只清晰地记得自己厮杀时的畅快之感。
那种“无人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手起刀落”“削铁如泥”的畅快之感。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难道是我平时的生活太憋屈了？
我将自己的梦境和疑问与素素分享了一下。
素素已经吃过了早餐，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你终~~于起了。”这是她看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
但听完我对梦境的描述和疑问后，她说：
“你应该是缺男人了。”
我：“……”蚌埠住了。
她还给我一本正经地分析。
“你看哈。为什么你救的那个人是个貌美的男性呢？”
她停顿一下，引导我说出我的心内的想法。
“因为我对美丽有所向往？”
“嗯。为什么你手无缚鸡之力，却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呢？”
她停顿，看着我。
“因为我傻？”
“嗯。为什么你本来没有武功，遇到危难却像个大力士，搬得起他？”
停顿。
“因为我……对他爱得深沉？”
“嗯。为什么路边随便一个东西，到你手里都变成了锋利的武器，削铁如泥？”
“因为……那是，梦？”
素素转头瞪我一眼，“说你的感受。”
就离谱。
哪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分析梦境的？
虽说梦境中的场景，在某种角度上来说，可能真的存在于某个世界，但，对我们来说，尤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来说，梦就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能吃的能穿的能住的，这些才是真的。
梦？
我要是和我的爸妈说起梦，他们可不得骂我一句“胡思乱想”！
素素还在等我描述自己的感受。
“嗯？只要表达出你心里的直接感受就行了哦。”
“因为，我想要那样的无敌，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梦想成真，想要……”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就有所触动了呢？！
不过素素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她伸过她那长长的手臂，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后背。
最终，眼泪还是没有落下来。
它上来了一会儿，又回去了。
“原来……”我自个儿将上述内容捋了捋，“那种畅快感是因为梦想实现？”
我愣愣的，感觉不可思议。
“大概是吧。”素素的语调却很平淡，似乎刚刚将梦境中的厮杀畅快感，和现实中的梦想，联系在一起的人，不是她。
我仍然沉浸在震惊里，“我还以为自己有暴力倾向呢！”
“那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素素用同样平淡的语气说。
我震惊地望向她。
原来那个因为“想要梦想实现”差点哭了的我，突然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这样，我落差很大的，你知道吗？”
“哈哈哈。事在人为。你不往暴力那条路上走，不就行了？”
“好吧。”
就这么简单吗？
我带着疑虑沉默下来。
“素素。”我突然想问她一个问题。
“嗯？”
“你的梦想是什么？”
“世界和平。”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我说真的呢。”
“真的啊！我的梦想，我的终极愿望，就是世界和平。希望世上再无战争，希望人们安居乐业，希望孩童都能快乐无忧。”
她突然刹车，歪着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但太难了，对吗？不是一个人力能办到的。”
“你知道灭霸吗？”她突然思维跳跃，提到一个人物。
“知道。漫威里的大boss。”
“嗯。他一个一个地收集全了无限宝石，一个响指就可以让整个宇宙的人口随机减半。他坚信，那样就可以拯救世界。但最终还是众叛亲离，因为所有的英雄不认同他的想法，而他周围的人也没有他那么坚定。他不惜一切代价所做的事情，最终也只有他自己坚持而已。”
“听起来很孤独。”
“所以我想，我们最终也只是一个个体而已，只能代表自己。即使哪一天我真的拥有了像灭霸这样的无穷的能力，我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让世界达到一种所谓的‘和平’。因为那只是我想要的。”
“嗯…………即使，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那么多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战争，让很多无辜的百姓无家可归，你也不动用自己的能力吗？”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我有些不明白了。”
“我的梦想是世界和平，我很想用自己的能力让世界变得和平，但，我不知道自己动用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世界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杀了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战争的人，不就会变好吗？”
“是吗？你确定吗？宇宙一直有一种悖论，A发生了会导致非A，而非A发生又会导致A。我杀了那些无恶不作的人，我就是正义吗？我可能最终成为了恶，或者，导致了更大的恶出现。”
“…………我好像要长脑子了……”
素素用鼻音笑了两声，继续说，“所以中国的好多神仙对于人间的苦难视而不见，也许苦难也是世界平衡中所必须存在的一环呢？”
我努力地动用我那些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所以，见到了恶，应该什么都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