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100.com，更新快，无弹窗！
那只手停在了半空，因为，韩云瑶抓住了它。
“张妈妈。”韩云瑶轻轻道。
“姑娘没睡？”张妈妈的声音更轻。
松开张妈妈，韩云瑶慢慢坐了起来。
暗色中，并没有对峙的紧张。
张妈妈神情平静，伸手挽起了床帐，然后静静立在一边，等待。
似乎她早就在等着被韩云瑶发现的这一天了。
韩云瑶抱膝坐着，葱白的手指在被子的缎面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划着。
“张妈妈又是来喂我吃东西的么？”韩云瑶道。
“是，”张妈妈坦然点头：“姑娘身上余毒未清，还需一丸药。”
“哦，拿来吧。”韩云瑶抬手。
张妈妈的平静终于有了裂缝，微微诧异道：“姑娘不问一句？”
“要问啊，”韩云瑶浅浅一笑：“吃过了再问不是一样，怎么，我不急，妈妈反倒急了？”
张妈妈笑了。
张妈妈是个极其严肃的人，这么笑着的模样非常少见。
“扑通”一下，张妈妈跪到了地上。
韩云瑶朝外面看了看，她和张妈妈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外间守夜的丫鬟却毫无动静，可见，是张妈妈用了什么手段。
张妈妈磕了一个头，道：“姑娘，有些事情老奴现在不便说，但请姑娘相信一点就好，老奴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无论做什么都是站在姑娘的立场，都是为姑娘好。”
韩云瑶默了一默，把那丸药吃了下去。
张妈妈怔了怔，急忙去倒了一杯水递给韩云瑶。
“你是谁的人？”韩云瑶自语般问道：“我父亲的人？”
看吴氏的态度，张妈妈不像是她安排的，那么，是父亲叫张妈妈来保护自己的？韩云瑶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老奴不便说，或许，姑娘耐着性子等一等，将来总会知道的吧。”
韩云瑶想了一想，问道：“若是没有你，我是不是会死？”
“十有八九。”张妈妈回道：“那药看起来是助眠的，但用多了也会要命。”
“这倒是没办法了，”韩云瑶道：“人家要害我，我却无能为力。”
“姑娘，”张妈妈又是“扑通”一下跪倒，“老奴愿做姑娘的一把刀，替姑娘除尽阻碍。”
韩云瑶沉吟。
看样子张妈妈精通药理，的确是个极好的帮手，可是，张妈妈背后的那人是谁？
这一刻韩云瑶否定了自己的揣测，张妈妈不可能是父亲安排的人。
帮助一个女儿伤害另一个女儿，开玩笑好么！
“姑娘，老奴待在姑娘身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倾尽所有，保姑娘平安顺遂。”
张妈妈语气极重，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掷地有声。
韩云瑶眨眨眼，轻笑出声。
真是好笑不是么，明明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上一世她却横遭惨死。
平安顺遂？那是她上一世的奢望呢。
“张妈妈，”韩云瑶带着笑意淡淡开口：“你一个妇人，怎么保我？若有人杀我，你替我挡刀吗？”
张妈妈滞住。
与她对话的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是这句轻轻淡淡的话，却透着说不出的悲凉。
有那么一瞬间，张妈妈怀疑，韩云瑶是遭到过被人拿刀杀的事情的。
念头闪过，张妈妈敛了神色。
怎么可能？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一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子，绝无可能遇到那样的境况。
“姑娘，有人杀你之前，你为何不先发制人？”张妈妈恢复了不卑不亢：“若姑娘需要，叫老奴来的那人可以给姑娘一切所需。”
“一切……所需？”韩云瑶低低重复。
张妈妈说的这些若是放在上一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她已经两世轮回，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绝对的？
轻轻叹了一声，韩云瑶道：“妈妈请回吧，我累了。”
此时夜静，与张妈妈进行了这么一场对话，韩云瑶有些恍惚了。
过往的种种，不会只是梦吧？
闭上眼，韩云瑶攥紧双手。
管他什么，从此以后她会擦亮眼，全心全意的爱，全心全意的信任，她都会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