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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娟的确是要逃的,只因前几日韩云菲说,要把她配给庄子上的一个管事,月娟悄悄的打听过,那管事是个四十几岁的独眼鳏夫,且有虐人的习惯。
至于为什么在襄福堂这边被抓,月娟也不想呀。
偌大的韩府,只有这边有一个还未封死的狗洞。
这狗洞却是韩老夫人的执念。
韩老夫人曾经养过一只叭儿狗,那叭儿狗不知怎么跑丢了,韩老夫人便不许人封了狗洞,以为总有一日那狗儿会自己回来。
孙氏手下的人动作极快,迅速问过了韩云菲的贴身丫鬟,都说不知月娟得赏的事。
于是孙氏发了话:“不用问了,发卖出去吧。”
发卖出去,自然是卖到那见不得人的低贱腌臜之地。
吓得半死的月娟喊道:“奴婢没有偷,东西的确是二姑娘赏给奴婢的!请大夫人问一问姑娘,一问便知啊!”
孙氏不耐道:“这等子事去问姑娘,也不怕脏了姑娘的耳朵!”
月娟身强体壮,这时候又是拼上了力气的挣扎,一时之间,两个婆子也奈何不得她。
只听月娟不死心地哭叫道:“为什么不能去问姑娘?奴婢只是个二等丫鬟,寻常是进不得姑娘房里的,便是奴婢想偷,也没有那样的本事啊……”
里间的韩云瑶和韩云菲听得清清楚楚,韩云瑶道:“咦?好好儿的,妹妹怎么会赏一个二等丫鬟?这月娟有什么过人的长处吗?”
韩云菲哼道:“不过一个平常丫头。”
话里却没有否认是赏了东西的。
韩云瑶暗暗好笑,这位二姑娘恨不能把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呢。
只听孙氏道:“红口白牙的胡说,这么大的金钗是赏的,怎么二姑娘的近身丫鬟都不知此事?也罢,先打了二十板子再卖!”
二十板子,可残可死,端看下板子的力气。
月娟长嚎一声,道:“奴婢帮二姑娘做了事,才得了这……”
外间一声脆响,里间韩云菲跳起来冲了出去。
韩云瑶慢慢起身,装模作样地劝了韩云菲一句:“妹妹不可。”
站在韩云菲身后,韩云瑶看见,月娟被楚氏一个巴掌扇在地上,阻住了话头。
见韩云菲到了楚氏身边,韩云瑶便也去了吴氏身边。
看戏么,她也是乐意的。
楚氏怒道:“你这贱婢,平白的攀诬姑娘作甚!”
月娟生生被打懵,呆呆地望着楚氏。
韩云菲看着楚氏只是摇头,不知是在否认月娟的话还是什么。
孙氏皱眉,刚欲张口,一个管事妈妈走近附耳说了什么,孙氏神情变了,开口道:“你说是姑娘赏的,那么,这些个呢?”
管事妈妈展开手掌,两个小小的纸包出现在大家面前。
管事妈妈对着韩老夫人福了一福,道:“老夫人,这是从这丫头的包裹里搜出来的,奴婢已经验过,这两个纸包一包是毒药,一包是助人安眠的药粉。”
韩老夫人铁青着脸,阴阴地看了月娟一眼。
月娟张了张口,慌乱无措地四下看,喃喃道:“这不是奴婢的,不,奴婢,奴婢不知道……”
韩云菲的脸“唰”地白了,楚氏一把把韩云菲扯到身后。
“你说,那是什么?药?”一直旁听的吴氏问道。
韩云瑶惊怕地靠近吴氏:“娘,我好怕,一个丫鬟怎么会有毒药?”
“岂有此理!”早已不耐烦的韩世召一拍桌子,吼道:“这个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月娟猛地一个激灵:“不是毒药!不,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是栽赃,是陷害,一定是的,是旁人塞进包裹里的!”
孙氏冷笑:“好,你说,是哪一个栽赃陷害你?”
月娟眼睛转了又转,视线落在楚氏母女那边,哀求道:“姨娘救命啊……二姑娘救命啊……”
韩云菲白着脸拽了拽楚氏的袖子。
这举动看在旁人眼里是紧张,但韩云瑶明白,这是又惊又怕呢。
楚氏上前一步,愤怒地指着月娟:“贱婢,你居然私自藏毒,说,毒药是哪里来的?还不老实交代!”
不容月娟答话,楚氏看向孙氏:“大夫人,把这手脚不干净心肠歹毒的贱婢卖了就是!不必再问了!”
孙氏面色更加难看。
韩老夫人咳了一声:“依婷,住口。”
楚氏惊觉,她实在是失了规矩,居然对大夫人指手画脚,这孙氏可不是吴氏那样好拿捏的性子。
楚氏退下,韩老夫人捏紧了手掌。
没有人知道韩老夫人心中的悔意,早知这犯事的是楚氏院子里的人,她就不该当着大家的面处理这件事。
背地里,随意把人处置了便是。
偏偏韩云瑶慢悠悠地问了孙氏一句。
“安眠的药?这倒是奇了,伯母,这丫头是想叫人和我一样,好端端的睡上几日不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