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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一过,盛南气温逐渐升高,连空气都带着一点燥热,一种夏天即将到来的感觉。
林栖宋坐在位置上,晃着腿,阳光从窗外倾斜进来,让她舒服的打了个盹。
哈欠打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而是狡黠的笑起来,抬腿碰旁边摘抄笔记的游夏荷一下,语气夹杂着点别人听不懂的意味不明:“同桌别写了,我和你说件事。”
游夏荷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林栖宋每次叫她“同桌”时都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她看着林栖宋嘴唇一张一合,丢过来一句话把她砸得懵懵的。
林栖宋脸上笑意无限放大:“我刚才想起来昨天南也康给我看了周宁和的美术作业。”
游夏荷的笔尖彻底停住,脸上怔怔的,像是在迷茫,她轻声咬着那个字眼:“作业?”
林栖宋带了手机来学校,最近校长不知道去哪儿整了一个金属探测仪,挺着个啤酒肚,脸上横肉一颤一颤,天天杵学校门口挨个挨个的检查。
她用锡纸包着手机才得以混进来,怕自己带手机被老师,还探出窗外左右看了一圈,确认周边都没有一个老师时才放下心,把相册里的照片给游夏荷看。
是一张素描画,画的花瓶,每一笔都下得很重,边沿的轮廓勾勒的明了清晰。
右下角是他写的自己的名字,周宁和。
他写的字意外的好看,每一笔都拉的很长,不止一次听老师说过,字迹是人的另外一种外貌。
不得不说周宁和的字和他人一样,都特别好看。
游夏荷忍不住抿唇笑,心里喜滋滋的,通过这张画就好像在脑海里自动构成了他坐在自己房间里画这幅画的场景。
林栖宋啧啧感叹一句:“没想到周宁和还真的会画画,当时我知道他要学美术时我还以为逗别人玩呢。”
游夏荷也是没想到他会画画,她隐约记得这学期刚开学时就听到一些人讨论过关于周宁和学美术的话题,期间有不少质疑声,觉得他这种只知道寻欢作乐的二世祖会画画吗,别是想着玩吧。
在学校里,喜欢周宁和的人多,讨厌他的人也不少。
他学美术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的人都是用看笑话的模样对待这件事,觉得终于能看到周宁和出糗态了。
游夏荷晕乎的脑子逐渐清明了些,反应过来这是周宁和早就上交的作业,说话都结巴:“他的作业不是上交了吗?”
林栖宋撇了撇嘴,把手机重新夹到一本书里:“南也康给我的,这幅画被贴美术教室的外面了。”
游夏荷总算把课上没有写的笔记补好,将另外本课本递还给原主后,打算趁着还没打上课铃短暂的休息一下,手肘搁在桌上,脑袋趴在手臂肘上,侧头看着窗外,太阳有些大,晃着眼,刺的眼眶都朦胧了一瞬。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无数杂音,清晰、稳稳的落在她耳边,游夏荷肩线在这一瞬间崩直,心跳漏了一拍。
周宁和站在窗外,手搭在窗沿,手里拎着塑料口袋,里面装着俩瓶水,他递进来放林栖宋桌上,抬了抬下颌:“南也康有事,让我帮他送过来。”
他没抬眼,双眼皮的褶皱敛下,又说:“他说你和你朋友一人一瓶。”
朋友这个字眼一出,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游夏荷的耳边却激起一片惊天巨浪。
手指攥紧,指尖被压的苍白,手心里多出被她掐的,月牙状的痕迹,每一帧的下意识动作,都无一不彰显着她那欲盖弥彰的情绪。
游夏荷忍不住咬着下唇,刻意的没有转头,装着在看书的模样,听他们的交谈声。
她思绪翻涌,忍不住的想,周宁和会不会记得自己,记得我是谁?
周宁和那懒散的腔调传来,夹杂着点新奇:“就是她啊,我就说挺眼熟。”
林栖宋的脑袋枕手臂上,闻言很不客气的拆穿他:“上次你不是送她回去了。”
俩人谈音说到这儿,游夏荷也明白了他们是在讨论自己,也明白了周宁和压根不记得自己了。
刚才她自己所有的幻想在此刻化成了灰烬,成了一个笑话。
游夏荷吸了吸鼻子,把笔袋打开,装着自己很忙碌的样子,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样就不用想这些难过的,会打扰到自己上课的情绪了。
她在心里鄙夷着自己的不自量力,周宁和能记得自己才怪,要真记得也会在最开始递糖的时候记住了。
……
五班和七班同一节的体育课是在星期三下午的第二堂课。
这节课成了游夏荷这学期最期待的一节课,哪怕她不喜欢体育,运动差劲也依旧不阻碍她的期待。
周宁和他们班这次解散的早,一伙人勾着他往篮球场那边去,顺着他们走的方向看,篮球场中间已经站了一些人,看着不太眼熟,大概是高一班级的。
学校也不是特别大,一个年级的人不能说认识,但见多了之后看到一个人就能大概猜测出是几班的,其他不眼熟的都是其他年级的。
游夏荷班上解散后篮球场里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周宁和把穿的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丢一边,只穿着一件黑色骷颅头的短袖。
左边手臂是一截冰袖,脖颈上挂着的那条银色的项链,在刺眼的太阳下折射出光,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游夏荷刚围着操场跑了几圈,嗓子有些干涩的疼,说句话都难,停在原地一直为是先去买水还是去篮球场占最佳观赏位更好一点。
很纠结,现在的小卖部人肯定多,去了之后可能自己都没有好位置能看他们那场球赛,也不能完完全全的看到周宁和打球。
这是她第一次看周宁和打球,他这人做事随心所欲,说不定错过这次,以后就看不见了呢?
所幸,林栖宋火急火燎的带着她往篮球场跑:“南也康在打篮球,我去买几瓶水,你先占着位置!”
游夏荷任由她拉着往前跑,到篮球场时,一口气没顺直,她脸颊、耳后根都有些红,身上冒着点热气,在废弃乒乓球台坐着喘气。
乒乓球台很高,坐上面,她的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双手撑台上看着篮球场。
周宁和把额前的碎发全部往后捋了捋,优越的五官轮廓让人看的更加清晰,看着他离着篮球框还有一点的距离,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挡住自己的人,没有把球传给队友,而是自己跳起,手腕一动,把球抛进框里。
他得了一个三分球,游夏荷不了解篮球,也是知道三分球很难投。
她来得晚,还没看几分钟上半场就结束,轮到中途休息,为下半场做准备。
周宁和坐在篮球框下,随手从南也康带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毛巾,微微低下颈,用干爽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南也康坐他旁边拧矿泉水瓶盖,打篮球运动量大,打了半场下来嗓子特别干,一口下去水位线就明显的低了一半。
他呼出一口气,靠着篮球框杆,一边拧紧瓶盖一边纳闷问:“我说一个友谊赛,你打那么用力干什么。”
说着,他脑袋往另外一撇:“沈林刚才和我说他们的风头都被你抢了。”
周宁和仰头喝一口水,喉咙滚动,闻言他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那抢回去呗。”
得,南也康这下是和旁边这大爷没话说了,连和他坐一起的想法都没有了,这人说话可真气人,出门没有挨打都是社会对他的宽容。
这边,等林栖宋拎着一袋子水回来,下半场又开始了,她一边脱校服外套,一边仰头抱怨:“小卖部好多人,差点把我挤成压缩饼干了。”
游夏荷从校服外套里拿呀拿,拿到一张冰凉贴递给她:“你贴一下吧。”
林栖宋欢欢喜喜的接过,没有犹豫的撕开包装,把它贴在额头上,贴完才想起来随口一问:“你哪儿来的。”
“去年的。”
去年她放包里打算用,结果一直忘记用,也没被洗衣机洗出来,直到昨天换夏季校服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校服兜里还有个冰凉贴。
“?”
林栖宋心情好,大手一挥决定不和游夏荷计较,转而盯着篮球场,时不时扯着嗓子给南也康加油。
她拐了拐游夏荷手臂,问:“你看周宁和厉不厉害。”
游夏荷心虚地眨眨眼,她说话都有些磕绊:“还,还行。”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下心跳如鼓,游夏荷不明白为什么林栖宋老是在自己面前提及周宁和。
随即一种想法腾升在心中,让她不由得睁大眼,思绪都清明了些。
宋宋她,不会知道自己喜欢周宁和了吧?
可是不应该呀,她自认为这件事隐瞒得很好,很多次都刻意的避开周宁和的话题,强迫自己不看他,这些都被她掩盖的很好。
宋宋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林栖宋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引得旁边女生升起无数遐想,她乐呵乐呵的看篮球,看着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的南也康,她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