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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月考,盛南温度已经降到个位数,但等月考成绩公布之后又开始升温。
林栖宋听着耳边一些因为成绩下降而绝望的声音,又看了眼自己下降的语文单科,笑嘻嘻地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月考那俩天盛南是阴天,到今天就出太阳了。”
游夏荷还在找自己的排名,她抽出空回:“为什么?”
“因为。”下一秒,林栖宋唇角的那点弧度彻底扬下,一脸木然,平静地说出:“天气凉是注定这次月考要凉,出太阳是注定今晚回家得被男女混合打,打到体温爆炸。”
“?”
游夏荷张了张嘴,觉得这句话找不到反驳的点儿,等她找到自己上升的成绩排名后,拍了拍林栖宋的肩,语气真诚:“盛南的阴天只有你一个人感受到了。”
“?”林栖宋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后,恼羞成怒,伸手想去挠游夏荷痒痒肉。
游夏荷下意识后退想躲,却硬挺挺地撞上一个人,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几道嬉笑声。
“阿和,你怎么把别人绊倒了?”南也康从后面探头。
游夏荷没反应过来,头顶传来轻笑的一声,把她从思绪拉出来,知道自己撞到的是谁后,又怔在原地,从脚冰到手。
周宁和懒洋洋垂眸看了眼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他又扯唇回答南也康的话:“自己撞上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游夏荷眨了眨眼,红晕泛在脸上,她低声说了抱歉后退到林栖宋的身后。
林栖宋拉着游夏荷的手,或许是看破了旁边少女的窘迫,她率先开口:“南也康,不是他撞的我们,是我们没有看到后面有人。”
南也康那些嬉笑的话全部咽到肚子里,全部转了个弯:“是你和夏荷啊,没事的,都怪阿和他走路不知道让人。”
“?”周宁和掀起眼皮,好笑的看着南也康,缓缓朝他抛了个问号。
南也康梗着脖子就像没看到一样,他继续道:“你们也来看成绩?”
林栖宋“嗯”一声,又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眼神充斥着怪异:“你也来看成绩?”
成绩榜只公布了年级前一百,而南也康,看起来也不像会认真学习的。
南也康笑,朝周宁和那儿拐一下:“阿和想来。”
“?”周宁和嗤笑,南也康怕他这大爷又反驳自己,手绕到身后合在一起求他别开腔。
周宁和无声地扯唇,他面无表情,在众人的视线中,薄唇轻启:“嗯,我热爱学习。”
游夏荷弯唇,却又止住,她抓着林栖宋偷偷的将目光抛向周宁和,忍不住想,自己刚才有没有撞疼他。
想看他,但又怕被发现,这俩中矛盾的情绪在心中交织,心里酸胀、酸涩,就像喝了一杯普洱生茶,先是甜,后是苦。
她知道,从一开始周宁和就没有施舍一点眼神给自己。
但就算这样,也不敢和他对视、坦坦荡荡地看他。
回去时,林栖宋奇怪地问:“你刚才躲我身后干嘛?”
游夏荷心跳的飞快,她想和林栖宋说自己的这个秘密,毕竟林栖宋也和自己分享过这类事,但张嘴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话却拐了个弯变成了:“冷。”
*
周五放学,学校外车水马龙,人挤人,游夏荷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等找到一个空隙钻出去,她喘着气,靠在路灯杆边休息。
歇息了几分钟后,她继续朝着云扬巷的方向走,刚拐了个弯,迎面撞上一人,在这一瞬间游夏荷的脸瞬间沉下,柔软的眉眼变得锋利。
她想当做没看到来人,却被喊住,游明谦手里提着一袋零食,他就像没看到少女一瞬间变沉的脸色,温声道:“夏荷,你放学啦?”
游夏荷紧攥着书包背带,指骨泛白,她冷声:“有事?”
看到游明谦这幅温和的模样,游夏荷几番都想冲上去撕烂他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人渣、败类!
游明谦依旧笑着,他看了一圈四周,眉头骤然一凝:“小如呢?”
游夏荷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淡:“不知道。”
游明谦表明的温和破碎了一点,他咬牙强压下胸腔里的怒火:“夏荷还在生气?”
“虽然我有好几个孩子,但你是我最喜欢的,连游栀也比不上你。”
游夏荷在听到他提到的那个名字时,睫毛扑簌簌地颤了颤,她压下跳得飞快的心跳,一字一句:“你没资格提她,你没资格提任何人。”
什么所谓的最喜欢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最喜欢的只有自己。
碗里的永远比锅里的香,游明谦彻底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而之所以在意她和曲湘如,只是因为当初曲湘如得知真相后,没有声嘶力竭,冷淡迅速的斩断和他的关系。
追逐永远得不到的,这是男人心底的劣根性。
从初中时,她早就看破了男人的伪装。
她不止是厌恶游明谦,是恨,不止阴暗的想过一次,想游明谦去死。
他永远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是那样的不纯后,是多么崩溃,自己的出生无疑是对一个家庭的重创。
那段时间她甚至不敢照镜子,每次一看到自己,就会想到自己那并不纯粹的身世。
而这一切都怪面前这个伪君子。
曾经的她大概也不会想到,有朝一天,自己会这么恨一个人,这个人甚至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血缘的羁绊薄的像纸,一扯就断了。
游夏荷想,自己这么冷血,或许也是遗传的游明谦。
……
她甩开游明谦后就去了周奶奶家,这段时间曲湘如又和她的男友踏上旅游的路途。
现在是十二月底,临近跨年,街上都热闹起来,但越是热闹越发衬得她和周奶奶两人在各自的家时的孤单,看着周奶奶佝偻的背影。
游夏荷倏地想到记忆里的外婆,也是这样一个佝偻的背影,头发花白,脾气好,明明是一个一块钱会恨不得掰成十块钱来用的人,却会在知道自己想吃泡面时,毫不犹豫的去买好几袋泡面给自己。
她鼻尖一酸,心脏酸胀酸胀的难受,走过去坐在周奶奶身边,轻笑:“周奶奶,在织毛衣?”
周奶奶戴着花眼镜,那副眼镜框架在鼻梁都快掉下来了,手里捧着一件半成品黑色毛衣,单看颜色游夏荷就猜测到是给谁织的了。
是给周宁和的。
周奶奶不知道她的心思被看透,乐呵乐呵的:“一个人无聊,织着毛衣玩。”
她把毛衣搁一边,把桌子上的纸袋拿出来,里面有好几团各种颜色的毛线团:“等我织完这一件,就给夏荷你织。”
周奶奶想起来什么,又问:“你们这次成绩出了吧,你考的怎么样?”
明明是一个很随意简单的问题却在主人公是周宁和以及他的奶奶之后变得复杂,在游夏荷心里激起一阵滔天巨浪。
游夏荷忍不住回想咬字眼,她怕下一个问题是周宁和这次的成绩怎么样,她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这次他的成绩很差劲。
有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周宁和的数学答题卡,上面全是空白,只有最顶头名字和学号那一栏有着迥进的字迹。
后面她拖人弄来了他们班的成绩表,周宁和的名字排在最下面,年级排名1986名,而整个年级也只有1986名,这意味着周宁和这次全年级倒数。
她一直知道周奶奶虽然表面对他很嫌弃,但内心里特别在意。
也从周奶奶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了周宁和在周奶奶面前表现得很乖巧,他应该也是不想让周奶奶知道自己的那些事。
所以在周奶奶鲜少的提到周宁和时,她总是紧张得额头沁着一层冷汗,全身刹那间冰凉,最后在脑海里飞快的想怎么组建语言。
游夏荷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弯唇朝周奶奶轻笑:“50名,上升了俩名。”
周奶奶惊讶:“进步得好快,记得去年高一第一次月考你不还是俩百名徘徊。”
游夏荷浅笑,长发柔顺地分散披在肩膀俩侧,眉眼轻弯,摇摇头:“这次是我运气好,恰好这些题都是我会做的。”
这次的月考成绩确实打破了她的以往的最高分数,但还远远不够,压根够不到京城里面大学的分数线。
在游夏荷因为解不出题,记不住古诗时,周宁和的存在无形中给了她许多的努力。
所以,她丢掉了大部分的玩乐,将自己投入学习中,只为了能碰到那一点点的月光。
很久之前,游夏荷刚有智能手机时就在网络上刷到一句话??我本陷在淤泥里,却妄图拥抱天上明月。
她不想忘记周宁和,那就只能顺从本心,在他的背后看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他靠拢,直到随着时间的消逝,自己真的忘记他。
哪怕到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关系。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愿,她愿意。
反正喜欢了这么久,也不差未来的几年,更何况自己也从来没有要求他能回应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