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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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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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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苏惠身上的惊喜和活力实在太有感染力,也或许,是她从她的讲述里,回忆起了那时候危急的细节,又想起,从医多年来,她救过的那些人,曾生命垂危,又在她的帮助下曾健康起来的那些人,那些在她面前不住说着感谢的容颜,那些许多时间后,仍记得她“救命之恩”的患者。
    颜溪感觉自己的眼前有许多画面划过,从前经历的种种,在眼前一一出现,浮光掠影,却已足够照亮前行的路。
    “今天遇到一些事情,心情不太好,所以出现调整一下。”
    她对着苏惠举起酒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轻松了不少。
    那一直在心头笼罩,迟迟不愿离开的乌云猛然间被光亮穿透,虽没立即消散,却也只剩下残存的碎片。
    “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谢谢你。”
    苏惠笑得眉眼弯弯,豪迈地一摆手。
    “谢什么,颜医生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过关心两句,算得了什么。”
    她误以为颜溪是在谢她言语之间的关心,十分不以为意。
    “那边是我的朋友,一起过去认识一下?”
    她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发出邀请。
    颜溪站了起来。
    “好啊。”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刚刚的谢是为何。
    那由衷的感谢,当然不是因为她不轻不重地几句问候,而是因为,苏惠的声音,让她想起过往的曾经,让她想起她作为一个医生时,带给患者的健康,还有……她人生的意义。
    只为了那些,她经历过的那些苦痛,不被人理解的委屈,就已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来,我敬你一杯。”
    苏惠手上端着满满一杯酒,侧着身子在面前一举。
    “敬你妙手回春,救我一命。”
    她笑得灿烂,声音豪爽,举手投足里,有一种江湖义气,和让人无法拒绝的风情。
    颜溪看着她笑了笑,却一挑眉把自己手中的杯子放下,伸手去拿苏惠手中的酒杯。
    “既然知道自己的健康得来不易,就要好生珍重才是。”
    “病人嘛,就别喝酒了。”
    她的声音严肃,目光里却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
    摆出了医生的架子,说出了让苏惠无法反驳的道理。
    “所以嘛,这杯酒,就归我了,你喝那个。”
    她的下巴一抬,指着桌角无人问津的柠檬水,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苏惠没来得及反应,捏着杯子的手便已空了,顺着颜溪的目光一望那桌角,还没来得及反驳,颜溪已仰头把那杯中之物尽数灌入喉中。
    “那可不行。”
    苏惠一挑眉,嫌弃的目光从柠檬水上移开,落到颜溪身上的时候,有了些许笑意。
    “到酒吧来,要是不喝酒,不是白来一趟了。”
    “颜医生,我们打个商量,就喝一杯,行吗?”
    她歪着头,似乎在顺着颜溪的思路思索些什么,凌厉的妆容在她脸上,有一种高冷的气息,她如今一偏头带着疑惑的模样,却又像是天真的孩童。
    颜溪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底也浮现出了些许笑意,脸上却依旧是严肃的模样。
    “不行,你要是——”
    一句话刚起了个头,苏惠却猛然发动攻击,迅速出手,端起她刚刚顺手放在一边的酒杯,递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下去。
    “刚刚你抢了我的酒,现在,你的酒归我了。”
    已空了的杯子被苏惠握在手里,对着颜溪的方向晃了晃,眼神戏谑,声音得意。
    颜溪偏了一下头,复又笑了起来。
    “好啊……为了喝酒,连医生的劝告也不听了。”
    “罢了罢了,我是管不住你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她抬起手摆了摆,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
    苏惠哈哈大笑,抬手叫来服务员,又喊了许多酒上来。
    “颜医生,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来,我再敬你一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苏惠抬手端起一杯酒,递到颜溪的手中,自己又端起旁边的一杯。
    颜溪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
    “不醉不归是可以,不过,也只能我醉。”
    两人一见如故,周围的气氛有很快被酒精渲染得沸腾,剔透的酒杯被端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碰撞了一次又一次,谱出让人沉醉的音调。
    颜溪很快便醉了,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不稳,踉跄之下,几乎又跌了回去。
    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她第一反应是苏惠,口中说着谢,却在无人应答之后,心里一个咯噔。
    而后她很快察觉到有哪里不对,苏惠的手不会这么大,身上的气味,也不会这么难闻。
    她艰难地抬眼去看扶住她的人,用尽了全力,却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是谁?苏惠呢?”
    她口中喃喃着,一说话便是铺面而来的酒气,夹杂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扶着他的男人下意识深呼吸了一口。
    “苏惠喝醉了,我是她的朋友,我送你回去。”
    那声音清明,虽陌生,话语上却挑不出什么差错来,所以颜溪没再继续挣扎,兀自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她醉得厉害,三两步便要踉跄一下,旁边的男人一直扶着她。
    身体接触得有些密切,让她下意识有些不舒服,可又无从说什么,只得将眉拧在一起,一边不舒服,一边忍耐着陌生人的接触。
    从座位上到酒吧门口的距离不算太长,可她却觉得走了许久。
    所以终于出了门,夜风缠绕到身上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那个男人。
    “好了,我们出来了。”
    “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伸手将还未走远的她拉了回来,他甚至伸手抱住了她。
    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伴随着一点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气息。
    “颜小姐,苏惠可是吩咐,让我把你送到家了,才能走。”
    颜溪在听到苏惠的声音时,动作暂停了一下,很快却又继续挣扎起来。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脱离不了男人的桎梏,这让她有些气急败坏。
    不远处,一辆车停了下来,驾驶位上下来的盛居安一脸不善,直勾勾地盯着纠缠不断的两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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