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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走，凤南若立即就变了脸，原本貌美的脸上顿时如同鬼魅罗刹一般，令人生惧。
“可恶，可恶的凤南芷，可恶的林蓉音，若是让我有朝一日翻身，必定要你们不得好死。”凤南若恨恨地拍打了几下被子。
一旁的春如第一次看见她的神情，顿时怔住。
这……这是那个温婉可人的二小姐吗？为什么……为什么和前几天的模样差这么多？
凤南若突然转头望向春如，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吓得春如顿时退后了一步，“二……二小姐……”
“怎么？你也怕我吗？”凤南若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似要吃了春如一般。
“奴……奴婢……”春如支支吾吾道。
“若是怕我，就好好伺候我，本小姐是不会亏待一个忠心的人的。”凤南若脸上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温婉柔弱的模样，懒洋洋地躺着，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去，给我炖碗鸡汤来，我需要好好补补。”
“是，是，是……”春如逃似的立即跑出了若栖院。
凤南若看着春如跑出去的方向，轻哼一声，“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看来，还是需要他派一个帮手给我。”
……
正院。
郭侧妃和凤南菁半路便与她们母女分别了，凤南芷左右没事，便陪着林蓉音聊会天儿。
林蓉音看起来尤其开心，握着凤南芷的手，“阿芷，母妃没有想到，你会开口帮阿若求情。”
“母妃所求，女儿也只能替她求情。”
凤南芷要让林蓉音清楚，她求情，不过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母妃。而同时，她也需要她清楚，凤南若是什么样的人。
“女儿只想问母妃一句，母妃可觉得，二妹妹有错？”凤南芷握了握林蓉音的手。
“母妃知道，此事，阿若是错得不能再错了。”林蓉音哀叹一声，“阿若自小养在母妃的身边，母妃也一直教导她要从善。只是，不知为什么，阿若会变成这样。”
凤南芷心中一叹，前世她和林蓉音接触得并不多，这一世，多加相处下来，她才知，林蓉音竟愚善至此。
可这种愚善，却是建立在自私之上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凤南芷本不排斥自私，毕竟，有的时候不为自己考虑，最终死的就是会是自己，她饱受过其害。
可林蓉音的这种自私的愚善，最不应该就是对凤南若，最终，她只会害了自己。
“那母妃觉得，春晓和春晓母亲的两条性命，比不上二妹妹的一条性命吗？”凤南芷问得难免有些犀利，让林蓉音不由得心头一颤。
是啊，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都是被凤南若所害。
“母妃明白，只是，母妃总归不希望，阿若的一生就这样完了。”林蓉音目光闪烁着，“但愿，阿若能知错便改，不再重蹈覆辙。”
“母妃觉得，一个杀过人的人，还会回头吗？”凤南芷轻声道，言语平静，却让林蓉音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此时，阿诺端着一碗参汤走来，放到林蓉音的面前，道，“王妃，先喝汤吧。”文婷阁 entingge.
看林蓉音的脸色有些僵的样子，阿诺不由得扯出一笑来，“郡主，胥先生今早来的时候，说王妃身子好了不少了呢。”
凤南芷心知阿诺是想打破她们母女二人尴尬的气氛，不由得笑道，“那便好，再过几日，母妃的余毒便可清了，也不必再喝那难以入口的苦药了。”
话罢，凤南芷拿起参汤，亲自喂着林蓉音。
“那药啊，确实是苦，王妃每每喝药，总是皱紧着眉头，奴婢看着，都觉得自个嘴里都苦了呢。”阿诺笑着，看着二人又是母慈女孝的模样，又道，“还是要多谢菀莺和紫澜给的那些蜜饯，王妃倒是挺爱吃的呢。”
“既然母妃爱吃，那我便让她们再多做一些送来。”凤南芷笑道。
“也不必麻烦菀莺和紫澜了，只是觉着药太苦了，便觉得那蜜饯异常好吃。”林蓉音道。
“这两个丫头近来也没什么事，我那儿也闲得很，让她们做些蜜饯，也是她们打发时间罢了。”凤南芷继续喂着林蓉音参汤，直至汤见了底，才将碗递给阿诺，又扯了帕子出来，替林蓉音拭了拭嘴角，“母妃闲着，也可多与郭侧妃她们聊聊天，逛逛花园。若是郭侧妃忙着，李姨娘总是闲着的。”
凤南芷也不希望林蓉音总是闷着，多想些什么。
恰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王妃，参见郡主。”丫鬟朝着二人行礼。
“咦，你不是郭妹妹院里的吗？”林蓉音疑惑道，“可是郭妹妹有什么事？”
“是，侧妃差奴婢来问王妃一声，二小姐院里的春如摔伤了腿，想来也是不方便伺候二小姐了，如今可要再挑一个一等丫鬟伺候二小姐。”丫鬟微微低着头问。
凤南芷和林蓉音都微微一惊。
“二小姐屋里的春如摔伤了腿？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伤了呢？”林蓉音疑惑问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替二小姐炖鸡汤的时候，拌到了厨房的门槛，摔伤了，脸也摔破了。”丫鬟如实回道，“侧妃说，如今离二小姐去农庄还有一段时日，小丫鬟都是毛手毛脚的，是否再派个伶俐的去？”
“如今郭侧妃代管，此等事，她做主不就好了？”凤南芷笑道。
“侧妃说，二小姐眼下处境尴尬，侧妃不好擅自做主，便来问问王妃。”
凤南芷又是一笑，朝林蓉音道，“这郭侧妃，倒是聪明。”
随后，凤南芷又说，“母妃觉得，二妹妹身边，可还需要一等丫鬟？”
林蓉音低头想了想，对那丫鬟道，“二小姐犯了错，也不必再费心挑一等丫鬟了，就她院里的人随意拣一个伺候着吧。左右等到了伤好了，去了农庄，也无须丫鬟来伺候了。”
凤南芷倒是有些惊奇了，本以为林蓉音会舍不得凤南若，让郭侧妃再挑个过去。
不等凤南芷说什么，林蓉音便道，“阿芷，母妃也想明白了，慈母多败儿。我养了阿若十年，虽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她到底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留得了一命，已是侥幸，不可再纵容她了。”
林蓉音心里总归还是心疼着凤南若的，只是，细想想凤南芷和平常阿诺劝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母妃明白就好。”凤南芷笑道，起了身，“母妃先歇一会儿吧，待晚些时候，女儿来陪您用晚膳。明日，哥哥便会回来了，若是看到母妃气色好一些，也会安心些的。”
“好。”
提到凤怀信，林蓉音忍不住笑意挂在唇边了。这个儿子，总归是她最骄傲的。
凤南芷走后，林蓉音倒真觉得有些疲了，便去睡了个午觉，直到天边已经泛红，阿诺才将她叫醒。
晚膳时，凤南芷便来陪她用晚膳，还带来了些菀莺和紫澜所做的蜜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