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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们说的话，在这里，能算数吗？”
“可是……”钟淇抿着嘴唇，微微颤抖。
冉汐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钟淇有些委屈和难为情地低下头去，“冉汐，对不起……”
她仍旧是笑意清浅，“不，你没错。这是公司的安排，我没关系的。”
二人朝着演艺部走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郁文默。
他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脸上一半仓皇一半迷惑。仿佛这里不是一家经纪公司，而是一座迷宫。
看到冉汐和钟淇的身影，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小跑过来。
“冉汐姐，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合约上，经纪人的名字不是你？”
冉汐像是毫不在意一样看了眼钟淇，“我和钟淇正好在说这事儿呢。这是公司的安排，袁总监是演艺部的总监，在演艺圈资历深厚，比我的能力强太多了。”
“不，不！”郁文默一个劲地摇着头，“冉汐姐，说好了你会做我经纪人的！”
“这是公司的安排。”冉汐淡然地重复着，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淡漠了，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姐已经知道了，对吧？她没有任何异议，是吗？”
他“嗯”了一声，失落地低下头去。
“你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袁总监是她的老朋友？”
郁文默迟疑了一下，点头。
“这样的结果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有她负责你的演艺圈事务，会比我要稳妥的多。她和公司不会辜负你姐姐的托付，而且还有钟淇作为助理帮助你，郁文默，以后可要好好加油啊。”
冉汐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张面具一样。她居然能够这么游刃有余地说出这种“语重心长”的话，实在是有些可笑。
郁文默的眼神里隐隐闪烁着泪光，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此已经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最后，还是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是想让冉汐姐做我的经纪人……”
冉汐假装自己没有听见，“都别站在这里发呆了。”说完，她转身离去。
钟淇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冉汐！冉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或者说，在生公司的气？”
冉汐细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回眸笑道：“我说了，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和我，都只不过是只能听从公司安排的员工罢了。”
“可是……冉汐，说句心里话，公司对我的安排，我是很满意的。但是对你的安排……就连我都觉得很不公平啊！难道你一点都没有不开心吗？”
“这对我们都好，不是吗？——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冉汐……”
“我的性格就不适合跟在别人身边做助理，但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你也知道郁文默对我的那些心思，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现在的安排，为我解除了这个烦恼，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听到这里，钟淇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冉汐，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合作……呐，以后我们也还是朋友，对吧？”
听到朋友二字，冉汐眉头一凛，“对，朋友——钟淇，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对我来说，朋友没那么重要。”
钟淇微微一怔，随即对着她笑了笑，“冉汐，我理解你。”
“快去吧，袁总监还在等着你呢。”
“嗯嗯。”
朋友。
——也不过是众多可以利用的道具中的一种罢了。
＊＊＊
冉汐走到经纪部的公共办公区，就像刚来报道的那一天一样，孤身一人。
只不过，跟随着她的目光却是不少。
她找了一个空余的位置坐下，就听到不远处的谈话声响了起来。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两个新人经纪人……被派去了那个垃圾选秀的那两个回来了。”
“好像是吧，昨天选秀不是结束了吗？咱们妍秀还签了一个，不知道是凑数的还是真的出彩，那两个新人应该有功劳吧？”
“听说功劳都是一个人的，但是她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结果风头全被另外一个人抢去了！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来签约的那个艺人可不简单，袁总监亲自做经纪人，还带了那个抢功劳的去做助理……”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不过这人也够贱的……被抢功的人真的是又倒霉又蠢啊！”
“嘘，好像就是她——在那边坐着呢，咱们小声点。”
冉汐意识到，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了。
摆明了就是故意想让她听到。
陆冉妍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让她感到不快的机会啊……难为她了，在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上恐怕都没这么细心和认真吧。
冉汐清冷蔑然地笑了一声。
谈话仍在继续：“她坐在那里干什么啊？一点功劳都没有……那她现在是什么处境？”
接话的人假惺惺地压着声音，但是音量却一点都不小，“我刚偷听到向总监和别人说话，好像是要把那位乔千金交给她。”
“乔千金？不是吧……她一个新人，能管得住那位大小姐？”
“谁知道呢，可能谁都不愿意做乔千金的经纪人，没有办法只能让这个新人上咯。反正她又不知道乔千金的底细。”
“噫，可别吧。”另外一个人插入了话题，“那个乔念瑾真的要来咱们妍秀？我天……那人也真的倒霉哦，光是想想以后有可能和她碰面我都觉得烦。”
“唉，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
“那位乔大小姐除了长得还可以以外，听说唱歌跑调、演技为零，如果不是因为家世好，而且冉妍姐和她是闺蜜，根本不可能进咱们妍秀的门的。”
乔念瑾。
冉汐默念着这个名字。
想必这些话也是陆冉妍交待给他们的。
会这样评价乔念瑾，看来她根本不是什么陆冉妍的“闺蜜”了。
冉汐刚准备拿起手机，想查一下这个人的更多信息，突然想到她现在已经没必要使用非常规手段了——坐在妍秀的办公大楼里，直接用这里的电脑不就行了？
她刚将手机放到桌上，却传来一阵震动。
是南语瑄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