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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是把玄策所言的话听进去了。
玄策似乎很有耐性,默默地等着情魔大人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情魔大人缓缓地平复了心情,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看向了玄策,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而死?”
玄策轻轻地叹了口气,应道:“我知道。”
情魔大人顿时迫切地看着他,道:“请你告诉我缘由。”
玄策道:“好。不过,这个故事可能与你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情魔大人的眼神晃了晃,聚精会神地听着玄策诉说当年的事情。
“其实,馗临前辈从始至终都未曾负过你。他当初被仇家暗杀,身负重伤,自知命不久矣,不忍拖累你,才故意演了一出戏,说他移情别恋,与他的小师妹已经私定终身,逼走了你。”
“在你走后,他就修葺了这间草屋,在屋前种了树,了结残生。”
“不,不可能!”情魔大人忽然激动地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沉默片刻,她沉痛道:“馗临,你为何要这般待我?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是真的负了我,我宁愿你真的移情别恋,与她携手共度余生……馗临,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为什么你最后的时光都不愿让我陪在你的身旁?为什么……”
“我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信了你那番说辞,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为什么啊?”
情魔大人字字句句深入心扉的忏悔,令玄策不禁动容。他缓了口气,道:“情魔大人,请节哀。我想,馗临前辈泉下有知的话,也不愿大人你这般难过。”
“前辈最惦念的事情,就是希望大人你能欢欢喜喜地度过接下来的每一日。”
情魔大人泪如雨下,哽咽道:“可是没有他,我如何能欢喜?”
“自与他分别,我从未真正地欢喜过。所以,世人常常说,我冷漠无情,不通情理。我当上情魔,美名其曰是为了圆众生一个感情梦,但是我厌恶世间的所有男子,只当他们个个皆是负心汉,所以我从不圆他们的梦。”
“每当女子来求我圆梦的时候,我也会百般刁难,要她们以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
“可是——可是,我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呀?我迷失了自己的心,也违背了馗临对我的期望。我到底在做什么,做什么啊……”
她悔恨,不甘,但更多的是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在馗临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陪在他的身旁。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多信任他一点,没有多信任自己一点。
玄策清了清嗓子,言道:“馗临前辈的小师妹托我转告情魔大人一句,她说,师兄是含笑而走的,因为在他弥留之际,口中一直念着大人的闺名。”
“大人,你的执念是时候该放下了,这才是馗临前辈最想看到的样子,不是吗?”
情魔大人未干的泪痕又添上了新的泪水,她哭得不能自己,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