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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眉头紧蹙，继而眯笑着问道：“你说，我的一条腿值不值一万。”
“值！”
李杜毫不犹豫表态，以前或许不值，今日他所经历，一万已然便宜。
功夫高，暴力而又凶残，心性狠辣而又果断，这样的人蛰伏起来如冬眠的蛇，一旦春来，就会给对方致命一击。这样的人做不了朋友，最后也别做敌人，要是为敌，只有一个字——杀！
不管用什么手段，用什么方法，将其杀死在萌芽，不给他任何发育成长，最后反咬的机会。
杨德亮是这么想的，可惜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高看了自己的人！
“一万！”，柳树撇撇嘴：“老三掉根头发都不止这个价。”
“如果是今天到场的每个人一万呢？”
众人闻听面面相觑，今天来的帮手，将近二十人，一条腿将近二十万。
这个价——不低！
“那我呢？”
大猩猩心中震惊的同时，表情颇为期待的问道。
“你？”，李杜摇摇头，很肯定的回道：“没有开价，杨德亮的意思，你们若是出现，打一顿就行，不要坏了他的计划。”
“靠……”
柳树忍不住大骂一声，目光凶狠道：“狗日的杨德亮，老子管你是谁，哪天被老子碰到，一定揍你个半身不遂。”
罗玉明和高宇翔也纷纷点头，对大猩猩的话表示赞同。
他们虽然不如楚汉那家伙彪悍，不如他耀眼，但作为307的妖孽一员，直接被人当空气无视，这种感觉，也太特么扎心了。
高宇翔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找几个兄弟，每个人一万，去跟对方讨一条胳膊来下酒了。
“看来价格还算公道，可这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李杜神情有些复杂的开口道：“今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卖了杨德亮。肯定会有人将视频传到学校论坛，或者网上的其他平台。杨德亮一定会看到，就算他看不到，也会有人给他打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杨家在昆云的政商两界多有布局，基本一手遮天。如果被他知道了真相，我妹妹和我姐姐……”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汉神情平淡的反问道。
“我……”
李杜再次哑然！
楚汉又道：“你也说了，杨德亮想要我一条腿，你们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赶来，那也是答应了对方开出的条件。若是我技不如人，想必一条腿定然要断。庆幸我还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再加上你们真的实在太渣，最终赢得胜利的是我。同等对之，我理应要你们每人一条腿，奈何你们有心杀我，我却还要扮演善良。最多只是教训了一下最厉害的几个跳蚤，是不是很仁慈？”
李杜咬着嘴唇，由于咬的太狠太深，殷红的鲜血染满了嘴角，半天，再次痛苦点头。
对方说的有道理，是他太过想当然。
刚才还要你生我死的敌人，此时却要求着对方救自己家人的命。
事情本身就带着讽刺属性！
终于，李杜再次跪在了楚汉面前，双手撑地，脑袋嗑在地上砰砰作响，一边磕头一边哽咽的道：“只要楚少答应救我全家性命，这辈子我愿做你身边的一条狗，永不背叛。”
楚汉平静的看着磕头的李杜，没有去搀扶他。
每一次嗑下，都能听到砰的响声。此时的额头鲜血已然渗出，身体也开始变得左右摇摆，重心有些不稳。
“你这样——有用？”
半天，楚汉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杜停止了磕头，缓缓的抬起了脑袋，此时的鲜血已经顺着额头布满了脸颊，显得异常恐怖。
他从小不善言谈，即便到了大学亦是如此。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就因为他不懂情趣，不会说话，不知何为浪漫，那女生实在受不了他选择跟他分手。
临走的时候送他六个字：木讷、呆板、嘴笨！
李杜想过改变，却发现自闭太久，已然无法认清自我。
就像现在，他想求楚汉救他的姐姐和妹妹，却因为自己木讷，不知该如何去做，因为自己嘴笨，又不知该如何去求情。
只能跪在地上，任凭鲜血流在面部，饶是瘙|痒，却强忍着不去擦拭。
楚汉离开桌子，一屁股坐在了李杜的面前，双腿盘了起来笑着道：“你让自己委屈，弄的狼狈可怜，想要我生出同情，你的狼狈和委屈很成功，我很同情你或者家里人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过凡是皆因果，因果需循环。有了因，没有结出果，是不是对一些人不公平？”
“是！”
“善因结善果，不报心生寒。恶因结了恶果，若是还不报，岂不是吃了恶因的人要遗憾终生？”
“我愿当狗！”
李杜迟疑片刻，再次强调。
他和杨德亮不在一个位面，和眼前的楚汉又何尝是在一个位面？
除了自己这条烂命，他能交换的东西太少。
楚汉将双手放在盘着的双腿上，笑呵呵的道：“我不需要一条只会咬人的狗，对我没有丝毫没有意义。更何况哪怕当狗，你的牙齿也不够锋利，狗爪也不够坚硬。我的敌人太强，你的牙齿不足以咬破他们的脸，你的狗爪也破不掉他们身上的皮。”
李杜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无限的绝望！
他的举动和语言，终究还是没能打动对方，当你甘愿当别人一条狗，而对方却觉得你这条狗多余的时候，也就预示着自己的求救宣告失败。
“狗我不需要，以后就好好的做个人吧。”
楚汉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杜眼前一亮，面带喜悦。
“老二，他的事情你来解决。”
高宇翔闻听表情一怔，随即骂道：“你特么的老三，好坏都让你做了，老子又被你摆了一道。”
骂完，又转身看向李杜：“若是依我，便让你和家人自生自灭，奈何老三这混蛋还是心存善念。将你家里的情况告诉我，我现在打电话安排。”
“谢谢……”
李杜没想到事情能峰回路转，从绝望到希望，如同坠崖而求生一般。脸上难掩喜悦，又不知道除了谢谢该如何表达，双膝再次落地就要下跪磕头。
“留着吧。”
楚汉一摆手，道：“磕头嗑父母，之前的头是在赎罪，你现在的头，我们不受。还有……”
“若是以后你要做那吕凤仙，不用他人，我亲自让你一家黄泉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