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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的老臣们面面相觑,即使对陆画尘还有不满,此时也纷纷摇头叹一声,“老了啊……”
即使是骁勇善战的独孤陌嫡系军队,此时也不由的有些胆寒。
“太子殿下……”
独孤陌看着远处的陆画尘,陆画尘也看过来。
明明那么远,那么暗,两人在这茫茫人海,湛湛刀光下,一眼就看到了彼此。
两人在这一刻同时想起了当初安定城下的遥遥一望。
那时候还有约定呢,那时候甚至两人恩爱。
再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心绪复杂。
独孤陌拱拱手,声音用内力裹挟千里过去。
“殿下,你怎么这么对我呢?”
竟然温柔至极。
陆画尘笑起来,在夜风月下,飒然一笑,“独孤,难道不是你先对我的吗?”
“若不是你先撕毁条约,攻打出云,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条约只不过是你我拿来哄骗世人的把戏,上位者之间,从来就没有过长久持续的条约。”
“但是我却是真心对你。”
陆画尘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说什么借国道,就是想把我截死在出云罢了,你早就计划好先借我之手夺取中容,就算我出尔反尔,只要你爆出是我心怀不轨诱哄南清玉,我自然不会被中容所容,那时候大楚中容交恶,中容虽有卫洛把关,但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中容老臣的对手,你要夺取内乱不平的中容实在不是难事,然后在大楚与半月打起来后,你就可以将我截死在出云,这样一来半月承了你的情,又不敢对上三国在手的出云,以你独孤陌的本事,整合三国,假以时日,半月必下!真是好计策!”
众人静静听着,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风波诡计,让他们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独孤陌继续温柔的笑着,“你说错了,若真是那样,我如今怎么被你逼成丧家之犬?”
陆画尘一挑眉,“那是因为你没有想到我动手那么快而已,也没有想到卫洛死咬住你不放,也没有想到我布局太早,你们出云内部已然变成散沙。整个局,都是你我在互相算计,只不过被速度更快的我占了先机而已。更别说你还有个昏庸无能又刚愎自用的父皇,很大程度上,你败在了他的手中。”
独孤陌笑容微僵。
陆画尘说的一点没错,一切都是这样的。
独孤陌虽然喜欢上了陆画尘,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为爱抽筋的人,在他的局下面,不仅可以一统天下,而且可以将陆画尘拿下,那时江山美人尽在手中。
只是一切的破局点,都在一个快字上面。
他输给了速度。
若是没有父皇在身后掣肘,他也可以全力一搏,那时候也是胜负难料。
独孤陌伸手捂住脸,修长手指的指缝间溢出两行清泪。
他是出云土地上最优秀的儿郎,他有着惊才绝艳的才智武功。
他没有输,他只是被家国背叛了而已。
众人沉默着,这纷乱序杂的诡计他们只听了个大概,但是也听出了其中的惊险无奈。众人看向独孤陌,这个人的优秀,不亚于十一殿下,他只是掣肘太多,不像十一殿下,身后一统齐心协力。若是这个乱世发生在他登基以后,完全把持了出云朝政以后,这场博弈的胜负也许还未可知。
火把被风扯紧。
独孤陌镇定下来,他抬头看向陆画尘。
“这场博弈,我输了。”
没有想到他这样正大光明地认输,众人一怔之下不由钦佩不已。
独孤陌的嫡系军队面色肃穆,眼底都是尊敬。
这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的太子!即使输也输的有风骨!有气魄!
“但是——”独孤陌静静地看着陆画尘,“我们来赌一把吧。”
“哦?”陆画尘来了兴味,“赌什么?怎么赌?”
“你不是号称武功天下无敌,上一次你我对局我的剑被你砍断,这一次,我还向你挑战。”
“我赢了,我随你处置,只求你放过我这一帮兄弟。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嫡系军队,不会服你,你一定会将他们坑杀,我就求你收编他们,留他们一条命。”
“太子!”
“是兄弟就一起死!”
独孤陌一竖手,脸上都是坚定。
“但是——你要是输了呢?”
“我输了……”独孤陌看着陆画尘,目光沉沉,薄唇轻启,“随你处置。”
陆画尘哈哈大笑起来,笑到后面甚至不可控制的拍着马头,就差滚到地上,捧腹大笑了!
众人疑惑的面面相觑。
“好一个独孤太子!”
“在这种困境下竟然能逼得孤不得不答应给你个机会,真是好头脑,好算计!”
陆画尘双手环胸,看着独孤陌,“我的死局叫你破了,但是也只有你能破这死局。独孤陌,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我敬佩强者!这一局,我跟你赌了!”
夜风下,两人站在古老的城墙下,所有人都为这一场决斗让开了位置。
“咚!咚!咚!”
三声擂鼓结束以后,鼓手两臂伸平,再合拢下劈!
独孤陌长剑出鞘,竖于面前,剑光映射着那一双桃花眼,左手两指并拢向上滑至眼前。
陆画尘懒懒地看着独孤陌,一挥手,“急什么?在这之前让孤先杀一个人。”
众人一愣。
独孤陌淡淡道:“随意。”他知道她要杀谁。
“靖王?哪里走?”
正准备偷溜的南锦乾浑身一僵,瑟瑟发抖。
只是一眨眼,那声音就到了背后,南锦乾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架上了死神之剑。
“殿下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陆画尘嗤笑一声,“你差点害得我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一句话就想逃脱,真把本宫当傻子了?”
南锦乾转过来,一条袖子空荡荡的晃在夜风下。
他垂着头,以前打理得当光可鉴人的头发如今也是枯黄干燥,乱蓬蓬的遮着眼睛。
“是啊……”他声音低沉,语气中带上浓浓的死气,“你一直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上,怎么会明白丧家之犬的痛,从来不曾理会旁人,以为自己站在制高点,永远俯视众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