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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又哭：“姑母，菲儿她好惨啊，昨夜她苦熬了许久才勉强睡着……”
“即便是这样，那个拂柳又算什么东西，你是我们韩家的嫡长女，怎么任由她欺负菲儿？”韩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
沉下一口气，韩云瑶道：“子都公子如今圣眷正浓，拂柳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当然得罪不得。”
“鬼知道她是哪里冒出来的丫头！”楚氏低低道：“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子都的姘头，见不得人的货！”
韩云瑶攥了攥手中的帕子。
楚氏这话真是笑死人了，见不得人的货，是她自己吧。
“叫辉儿去找她！”韩老夫人道：“叫那个拂柳给菲儿赔礼道歉！什么圣眷，珞子都他不就是个行商的么！”
心中实在惊愕，韩云瑶反倒平静下来。
上一世她与祖母不亲，谈不上什么了解，如今她才知道，自己的祖母已经愚不可及。
“祖母，”直视着韩老夫人的眼睛，韩云瑶沉静开口：“珞子都有官阶在身，能随意进出皇宫，得了御赐的宅院，您说，这还不算圣眷？便是昨日，陛下亲派了御厨，赏赐无数，几个皇子也都到场……”
韩老夫人听得面红耳赤，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喝到：“住口！”
韩云瑶便不再说。
楚氏张了张口，看了韩老夫人一眼，神情里流露出不解与忿恨。
她一个内宅妇人，因着姨娘的身份交际圈子极窄，这些年又有韩老夫人庇护，养成了单蠢跋扈的性子，所以，韩云瑶所说的话她只是一知半解。
在楚氏以往的认知中，韩老夫人最大，如今这情形，让她遭受到当头一棒的震惊。
韩老夫人指着韩云瑶道：“不管怎么说，就是你的不对！身为菲儿的姐姐，却让菲儿受了伤回来！你，去祠堂跪着，给我好好反省！”
韩云瑶福了福身，淡定应是。
“祖母！”随着一道男声，韩云辉匆匆走了进来。
韩云瑶转身，带着意外开口道：“哥哥来了。”
韩云辉站定，看了看韩云瑶。
韩云瑶面色如常，但与略带些惊慌的楚氏，阴沉的韩老夫人一对比，这份如常却刺痛了韩云辉。
韩老夫人的偏心并未刻意遮掩过，只是大家能装糊涂就装糊涂，这一次，实在是过分了。
视线越过韩云辉的肩，韩云瑶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雨燕。
是了，是雨燕寻来了韩云辉。
心中五味杂陈，韩云瑶收回了视线。
这种时候，连雨燕都知道吴氏不能给她帮助，反而寻来了她的堂哥。
韩老夫人扯了扯嘴角，挤出笑说道：“辉儿来了。”
“不知祖母为何责罚妹妹？”韩云辉拱手行礼，严肃问道。
“哪有，是世子听差了。”楚氏干巴巴地插话道。
韩云辉皱起了眉头，对楚氏他并无恶感，却也绝无好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楚氏放在眼里。
大概是受母亲的影响，韩云辉对这些个妾室姨娘之类的，是相当排斥的。
大夫人孙氏性子要强，人前不肯出纰漏，人后却难免有伤心落泪的时候，被韩云辉见了，便生出对父亲的那些个姨娘妾室的厌恶。
此刻，韩云辉目不斜视，只等着韩老夫人说话。
楚氏很会察言观色，明白孙氏母子对她的不喜，从未与韩云辉说过话，这一次也是情急了。
尴尬的楚氏退到了韩老夫人身后。
韩老夫人冷哼道：“怎么，瑶儿是你的妹妹，菲儿就不是了，她伤成那个样子，你就看得下去？”
“菲儿伤了，与瑶儿何干？大夫已经看过，菲儿是病了而已。”
“呵呵，既是菲儿病了，你们兄妹两个就该好好的护住她，怎么还对一个外人低声下气，让菲儿平白抱屈？”
韩云辉一滞，不明白韩老夫人话里的意思。
“哥哥，是我不好，没有拉住菲儿，让她与拂柳起了争执。”韩云瑶靠近韩云辉，低低说着，面上都是愧疚。
韩云辉愣了愣，高声道：“祖母，拂柳是子都的妹妹，是在陛下面前过了眼的人，菲儿与她争吵本就不该，您怎地又怨怪瑶儿？”
韩老夫人的怒气重被勾起，不管不顾地喊道：“我韩家一个侯爷一个将军，怎地还惧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