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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亲手捧着段朗所送的蝴蝶，送韩云瑶回了房。
在房中绕了一圈，吴氏把蝴蝶安放在韩云瑶的书案上，赞叹出声：“瑶儿，三皇子真是有心了，你看这蝶儿，啧啧……活灵活现的……”
吴氏走后，韩云瑶叫雨燕研磨，自己净手挽袖，做出要练字的姿态。
几个大字写完，韩云瑶的手肘一歪，不知怎么的，竟然把段朗送的蝴蝶砸到了砚台上。
背对韩云瑶的雨燕转过身就看到这一幕，低呼了一声：“姑娘！”
韩云瑶一脸懊恼。
雨秋进来，和雨燕手忙脚乱地一通收拾。
雨秋瘪着嘴：“姑娘，怎么办？这蝴蝶染了墨汁了。”
韩云瑶摇头：“可惜了……”
雨秋点头：“可不就是可惜了。”
韩云瑶嘴角弯了弯，低低道：“上好的红丝砚，真真儿的可惜了……”
这话音太低，雨秋没有注意，雨燕抬头看向韩云瑶，只看见韩云瑶嘴角挂着恍惚的笑意。
“扔了吧。”韩云瑶道。
“这可是三皇子亲手做的呀！”雨秋诧异：“要不，奴婢去涮涮，说不定……”
韩云瑶脸上的笑意沉了下去，“扔了，蝴蝶，砚台，还有这笔！”
说着，韩云瑶手中的狼毫笔被用力地摔了出去。
太过用力，韩云瑶的手上袖口上也沾上了几点墨迹。
“姑娘！”雨燕叫着，擦拭着韩云瑶的手，扭头对雨秋道：“还呆着做什么，都扔了就是！”
韩云瑶闭了闭眼。
什么亲手做的蝴蝶！根本就是来恶心她的！
忽地，悲凉袭上韩云瑶的心头，重活一世，她才能清楚地看出段朗的勉强与刻意伪装，是不是说，连老天都看不过她的愚蠢，才给了她这个机会？
一旁雨秋不情愿地把东西收拾了出去。
换过干净的衣服，韩云瑶平静下来。
是她失控了，不过段朗的一次惺惺作态，就让她压不住愤恨，实在不应该。
报仇之路，还很长。
静下心，韩云瑶细细思忖。
端妃和段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不过一个将军的女儿，侯爷的侄女，有什么好算计的？
若是想得到助力，当朝首辅赵大人，岂不是最佳人选？
思及此，韩云瑶咬紧了牙。
赵凝儿！
上一世，她和赵凝儿是在一次宫宴上相识的，但这一世显然很多事情起了变化，赵凝儿会什么时候出现，她不知。
晚些时候，韩云瑶换过衣服，去了襄福堂。
今日是她的生辰，按照惯例是要一家人聚在一处用晚膳的。
除了宣威将军，韩家人都在。
韩大夫人孙氏生的圆圆脸，不同于吴氏的窈窕，腰身也是圆圆的，见了韩云瑶便主动上前，笑吟吟道：“哟，瑶儿来了，怎样？那些东西可还喜欢？”
孙氏口中的“那些东西”，是她一大早打发人送到海棠苑的给韩云瑶的礼物。
首饰衣衫，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
韩云瑶笑着点头：“瑶儿都喜欢呢，谢过伯母，叫伯母破费了。”
二少爷韩云勇道：“我的呢？瑶儿你喜不喜欢？”
韩云瑶道：“谢过二哥，逍遥山人的画我怎么会不喜欢。”
孙氏白了韩云勇一眼：“你这孩子，年年一幅画，还有脸来问！”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楚氏安安静静地立在韩老夫人身边，也是一脸的笑意。
韩云菲却咬着唇，压着心里的不忿。
同样是韩家的女儿，韩云瑶受尽宠爱，她却无人问津。
孙氏对她，可从未这般的和颜悦色过。
一时众人落座。
孙氏不动声色地朝着吴氏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氏大大方方地坐在吴氏身边，韩云菲也与韩云瑶并肩。
韩云瑶了然。
韩府的规矩乱了，孙氏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韩老夫人什么都不能说。
当初楚氏是以妾室的身份进的门，进门之后却处处都是平妻的待遇，一旦吴氏有什么意外，楚氏马上就会被扶正。
食不言，一时用过膳，大家饮茶，才又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