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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岑，你说我身为经纪人，对待自己的艺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慕岑轻笑一声，“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
“乔念瑾今天晕倒，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准确来说——我的责任更大一些，季梦珂的行为虽然可笑，但只能算是催化剂。”
难得看到冉汐自责的样子，虽然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那失落的眼神却是让他看不得。
不动声色地靠近，双手从身后将她环抱。
她的呼吸都比往日乱了些。
冉汐自嘲地一笑，“如果不是今天季梦珂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恐怕都不会意识到乔念瑾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如果这样的压力、疲惫继续累积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她的行程安排上，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是休息，一直到宣传期开始才有通告？”
她微微一愣，“嗯，我……你说的也是，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拍摄，不是一个刚入演艺圈没多久的女孩儿能够承受的，所以我给了她一段假期来补偿她。但这只是一种弥补。”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季梦珂有一句话说得对，做艺人不是来享福的。”
人前光鲜，人后的辛苦却只能自己咽。
“我以前决定自己以后要做经纪人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要做一个很优秀、对艺人很好的经纪人，该严厉时严厉，该温柔的时候也要很温柔，要为她选最好最合适的通告，不让舆论的黑手侵染她一分一毫，更不会让艺人成为名利场的工具……可是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一时做不到，不代表一直做不到。而且，我想对于你的艺人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经纪人。”
“这倒也是。”
空气似乎轻松了一点。
“乖，别自责了。”慕岑的声音轻轻落在她的耳边。
这种哄小孩一般的温柔语气，真是让冉汐无……法拒绝。
“嗯，”光是自责根本毫无用处，她需要的是反思，“我知道，当艺人辛苦是肯定的，只不过我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我想直接和陆冉妍正面硬刚的话，也不会着急赶进度，才让乔念瑾的身体超出负荷的。”
“你别想这么多，至少你的艺人对你的安排并没有不满，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全是你的责任。往后掌握好这个度就行了。”
冉汐白了他一眼，“我算是看明白了，反正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知道就好。”慕岑舔着脸反而凑得更近，趁她不备在耳边亲了一口，“所以别在我面前自责。”
二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见乔念瑾没有要醒的样子，冉汐也是整个人昏昏懒懒的样子，慕岑便将她抱了起来，“你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
虽然说之前因为意外昏迷了两周，但冉汐的身心也不可谓是不疲惫。
“我想留下来陪她。”
“让晨予陪着。”
乔念瑾是半夜四点的时候醒的。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的窗子漏了些月光进来。
因为被送到了医院，也没有机会洗澡洗脸，只感觉整个人黏糊糊的，身上却又没力气。呼吸的空气都是不熟悉的味道。
听到她床上的动静，一个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刚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异样的灼热感，从喉咙开始蔓延到舌尖。
借着月色，她依稀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来到她的床前。
“乔小姐，醒了吗？”
是唐晨予的声音。
乔念瑾顿时便安心了下来。
“唐……咳咳……”
“是我，唐晨予。乔小姐你感觉还好吧？”
“咳咳……”
唐晨予脚步匆匆的转身，随即端了一杯水过来。
乔念瑾只感觉渴得不行，也不顾自己还躺着，就努力抬起脑袋，“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慢点喝，小心呛着……”他话音未落，杯子已经空了。
“咳咳咳咳！”
唐晨予无奈地看着她，果然还是被呛着了吧。
他只能将扶着乔念瑾坐起来，替她拍了拍背。
“好点了没？”
停止了咳嗽，乔念瑾立即又用殷求的眼神望着他，“还想喝水……”
唐晨予把灯打开，又替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连着喝了两杯，她终于感觉喉咙里的刺痛感没有那么无法忍受了。
“我的手机呢？”
“给。”
乔念瑾接过手机，就看到锁屏上显示的时间，一下子就愣住了。
看着她的表情，唐晨予不禁觉得有点可爱。
“怎么现在是半夜了……我这是在哪里？还、还有唐先生你怎么在……”
唐晨予忍着笑，耐心听着她接二连三抛出来的问题。
乔念瑾猛地回过神来。
环视四周，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脑袋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有点发懵。
……她记得自己之前是去参加了杀青宴，然后准备和冉汐她们一起离开了。
现在怎么就躺在这里呢？
“唐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脑袋里里好乱啊……”
“你还记得自己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后面有一个人撞了过来吗？”
“好像是……我想起来了，如果不是冉汐又帮了我一回，我肯定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诶……那我怎么还是来医院了？”
唐晨予轻笑着叹了一口气，“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一时受了刺激才会昏迷过去。检查以后说是没有大碍，为了稳妥起见，冉汐小姐为你安排了几天住院，让你好好休养。”
“是这样啊……”乔念瑾单手托着腮帮子，好像陷入了沉思。
她有什么累吗？
唐晨予关切地看着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脑袋有点沉，身上松软软的没力气，嗓子刚才特别疼，喝了两杯水感觉稍微好点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严重？”青年的眉立即皱了起来。
“应该……也还好吧。”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她可能会觉得自己是被人灌醉了一场，但是看着唐晨予担忧的脸，乔念瑾立即挤出一个笑脸，“医生不是说了我没什么大碍吗？”
唐晨予点了点头。
“那就谨遵医属吧。”她一副无事的样子翻身又睡了下去，自顾自地将被子拢了拢，“对啦，是冉汐让你来陪着我的？”
“是的。”
她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失落，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好吧，知道了。”
然而一双手却温柔地拂了过来，帮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男人关切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说头有点沉吗，把头埋进被子里可不行。如果冷的话我帮你再拿一床被子？”
被他的手略微碰触到的脸颊，立即变得有些发烫。
乔念瑾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只能仓皇地掩饰着，“啊，不是，我习惯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你再睡一会儿，白天冉小姐她肯定会来看你的。”
呼……他应该是没发现吧。
乔念瑾紧紧闭上眼睛，听到逐渐行远的脚步声，也随之安静下来。
却不知道那张英俊脸庞上悄然浮现的淡淡笑意。
……
清晨，太阳升起，阳光洒入病房内，乔念瑾中途虽然醒来，却浑身懒懒地不想动弹。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而冉汐收到了唐晨予发来的消息，就已经早早地起床朝着医院赶来了。
听说她还在睡觉，冉汐就远远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
乔念瑾的脸色比昨天要好得多了。她渐渐放下心来。
把唐晨予叫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她的精神状况还好吧？”
“肯定比您想象中要好。”唐晨予嘴角仍带着一丝微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季梦珂的事情，等会儿还是由您告诉她吧。”
“好。”
如果得知了季梦珂的行径，乔念瑾的情绪免不了又会受到一阵刺激。
“要不您先进去坐一会儿？”
“不用了。有件事想问你。”
“请说。”
沉默了两秒，冉汐深吸了一口气，“那个裴楚楚是什么人？”
唐晨予一愣。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变化，却也被她尽收眼底。
果然，这个人身上裹着很多谜团。
季梦珂固然身份强大，潜力无限，却将自己的底细全都暴露在人前。而裴楚楚不一样，她很懂隐忍，也很懂得隐藏。
这样的敌人，无疑更加危险。
“嗯？”
看着唐晨予犹疑的目光，冉汐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今天慕岑说要送她，也是被她拗了好久才得以一个人前来，就是为了找到唐晨予，亲自问一问这件事情。
“冉小姐……您要打听这个人，我稍后就把她的全部资料找出来，整理一下就发给您。”
冉汐笑了笑，“对于裴楚楚，还需要去打听吗？”
唐晨予浑身一冷，她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不能说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您或许不太需要知道了，知道了只会影响心情，况且这个人并不重要。”
“那她到底是谁？——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她是上城裴家的千金，父母双亡，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