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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里又有人议论起来了，“我居然有点心疼起虞笙儿了，怎么破？”
“我也是啊，顾芸妆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又傻又拧巴，虞笙儿为皇帝做了这么多，皇帝看都不看一眼。”
这些话，演员们也自然是听在耳里的。
旁观者会这么说，那么《芸妆传》开播后，想必大部分观众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冉妍眼底血红一片，看向乔念瑾的目光就如同刀刃一般锐利可怖。
乔念瑾却是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水，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脸，“陆小姐今天状态还不错啊，导演都没喊cut呢。”
“你啊，还天生就适合演反派，所以才能把虞笙儿演得这么出彩，我可羡慕不来呢。”
“陆小姐，你也是，所以顾芸妆这个角色被你演得丝毫不讨喜。”
“你！”
“前几部大火的宫斗剧，都有反派的形象深入人心，连带着演员本身也大火的，这有什么奇怪吗？陆小姐，与其因为我凭借实力演绎角色而嫉妒我，还不如好好磨练自己的实力呢。”
说完，乔念瑾扬长而去，留下陆冉妍一个人在原地，气得快要发疯。
乔念瑾方才微笑说话的语气，竟然是像极了冉汐。
陆冉妍兀自嘲讽地一笑。
她从未想过，这个留在身边作为自己陪衬品的人，如今居然真的越到她的头上了。
然而生气归生气，戏也得演下去。
那些人说的没错，《芸妆传》的后续收益影响最大的就是她和妍秀。哪怕乔念瑾获得的评价比她还好，那也是对妍秀有好处的。
……
等到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拍之后的戏。
沈清幽失去孩子以后就如同失了心一般，整日不言不语，以泪洗面，折让顾芸妆不愿意和皇上重修旧好。
虞笙儿见状借机献言，让沈清幽被送往行宫，顾芸妆在后宫变得孤身一人，才终于意识到，继续消沉下去非但帮不了沈清幽，反而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
这是一场顾芸妆的独白戏，只有她的心腹宫女在一旁。
萧真真、乔念瑾等人都坐在一旁。
“可算等到顾芸妆崛起了，看她这副矫情的样子我都着急。”
乔念瑾随意地拿起道具扇子扇着风，“妍秀想捧她的心我能理解，不过也太急了吧，这剧本都没选好——倒也不是说剧本太差，主要是现在观众们都不吃这种白莲苏爽女主了。”
“就是，之前那几部宫斗剧的女主有哪个是善茬的？而且女配里面也是反派更出彩。拖了这么久女主才觉醒，估计观众要么跑了，要么都去粉虞笙儿了。”
而导演组看着陆冉妍的表演，都是止不住地摇头叹气。
可是聂涛也懒得喊cut了，就顺着她演下去。
副导演一脸为难地小声道：“聂导，真的不喊停吗？”
“不喊了。已经跟她说了多少次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哪怕是在路边拉个素人都比她演得好。”
“可是这拍出来的根本没法用啊……”
“没法用就剪掉呗。”
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却让听到的人都莫名出了身冷汗。
在独白戏后，顾芸妆就开始崛起了，她当众和虞笙儿撕破脸皮，使用各种计谋接近皇帝、成为最受宠的妃子，因为她知道了，只有这样才能找出姐姐死亡的真相，才能保护自己，为沈清幽报仇。
本来应该是很燃很带感的一幕戏，平平淡淡地就带过了。
如此一来，后续顾芸妆的各种反击都完全给不了人解气的感觉。
不过，就在导演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拍摄下，整部剧的进度在飞速进展着，总算赶在《一代歌后》的宣传期开始之前完成了虞笙儿的全部戏份。
乔念瑾在《芸妆传》的最后一幕戏，是虞笙儿所在背后陷害、毒害的事情全部败露，皇帝大怒之下将她赐死了，而顾芸妆就是为她送去毒酒的人。
虞笙儿站在自己已经空荡荡的寝殿之中，穿上了被册封为贵妃时的华服，坐在主位座椅上，举目苍凉空洞。
仿佛坐在那里的是一具没有了生命的美丽傀儡，让人远远望去心里就生出一种畏惧。
“演得太好了吧，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呜呜呜，我不想虞笙儿死啊！”
“就是啊，剧本安排得太生硬了，虞笙儿心机那么深，女主就是个傻白甜，凭什么能够扳倒她啊……”
而陆冉妍端着毒酒，一步一步地走到虞笙儿面前。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赐给你的美酒，喝了吧。”她压低了声音，“喝了，往后一切痛苦都与你无关了……你也再也不必做恶人了，笙儿。”
“哈哈哈……哈哈哈……本宫可真没想到，来送本宫最后一程的，竟然是你顾芸妆！皇上，皇上可真是眷顾臣妾啊！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她猛地夺过陆冉妍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酒洒在她的脸上，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种疯狂的美。
鲜血缓缓从她的嘴角流出，画面震撼人心。
聂涛给摄像递了个颜色，立即给了乔念瑾多个角度特写。
而陆冉妍扮演的顾芸妆则像个木头一样站在旁边，简直就像是画面上多了一点瑕疵一般碍眼。
原本按照剧本上的要求，顾芸妆现在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她恨虞笙儿，恨她的算计，恨她让沈清幽落到这般田地，可是又可怜她，她们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因为误会才使得虞笙儿变得唯利是图，做了这么多错事。
然而陆冉妍对于人物的理解太过浅薄，一张脸除了好看以外一点灵气都没有，整个人的表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矫情。
要高兴不高兴，要难过不难过，不伦不类，看得人都焦心。
也许是自己也察觉到了一点，她居高临下地看到服下毒药后疼痛万分的乔念瑾，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聂涛啧啧嘴，“怎么这个女主被她演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感觉？”
旁边的人早就想这么说了，可是也不敢说的这么明白。
乔念瑾仰起头，回以一个虚弱而凉薄的笑，“芸妆，曾经和我做好朋友……你后悔过吗……”
“我……不后悔，但我更后悔的是，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好朋友变成了这副样子，却什么都不做到！”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冠冕堂皇……你不后悔？可我后悔啊！我后悔我交了你这么无用又愚蠢的朋友……咳咳……顾芸妆……咳咳……我恨你……”
聂涛点了点头，摄像也比了个手势。
伴随着酒杯跌落地面的声音，乔念瑾整个人跌坐地上，也宣告着虞笙儿这个角色的戏份落幕。
聂涛带着导演组的人都站了起来，朝着她鼓起了掌，“乔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了，在聂导的组里我受益匪浅。还是多亏了导演组帮我调度，才不耽误我后面的行程。”
而陆冉妍这个正牌女一号，反而是被晾在一边。
陆冉妍咬牙忍着，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算了算了，她的戏份终于结束了……结束了就好，眼不见心不烦！”
乔念瑾故意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了手，“陆小姐，合作愉快啊。”
“呵，合作愉快。只不过，我喜欢不要有下一次了。”
陆冉妍愤恨地瞪了她一眼。
＊＊＊
戏份结束第二天，乔念瑾就来到了妍秀公司大楼，向人事部递交了解约申请。
“那个，乔小姐，请稍等一下，这件事情我得先向上级请示一下。”人事部的人都是一脸惶恐。
谁不知道乔念瑾现在炙手可热？妍秀本就举步维艰了，这个时候乔念瑾走了，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过，乔念瑾会解约这件事，对于某些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并不意外。
只要艺人付得起解约金，找好了下家，其实经纪公司完全就是被动的那一方。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艺人背信弃义地离开以后，想办法限制他在演艺圈里的活动，但是如果艺人的靠山强大，他们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
艺人部总监袁姝瑜离开以后，也一直没有人来顶上，这件事情只能让向芸来帮忙处理。
向芸自然是不感到以外的那一批人，反倒有些为乔念瑾感到高兴。
“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
看着向芸的身影出现，人事部那几个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那就有劳向总监了。”
向芸微笑着一颔首，“怎么，冉汐没来陪你？”
“她现在又不是我的经纪人了……”
“不过，马上就是了，不对吗？”向芸带着她朝外走去，“解约金是她替你准备的吧。”
“e向总监，我不能透露太多。”
“哈哈哈，我能理解，你放心，我觉得你离开妍秀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和陆冉妍那些事情，作为公司高层，我都知道，不过抛开陆冉妍不谈，妍秀还是希望与你好聚好散的。”
“嗯……”
乔念瑾正在考虑说些什么，前方就闪过来一个艳丽修长的身影，“乔念瑾，你还真的凑够解约金来解约了？”
向芸皱眉，“陆小姐？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在剧组拍戏？”
“无所谓啊，反正乔念瑾的戏份拍完了，又用不着赶进度，我回来看看好朋友最后一面，不行么？”
乔念瑾气不打一处来。这话说得，就跟她离了妍秀就挂了一样。